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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奎:国家级新区需要价值目标与路径的新思考

  编辑:纪海涛  来源:中国城市中心时间:2019-10-16
我们需要对国家级新区价值目标与实现路径进行新思考,更好地回答国家级新区所包含的国家利益在哪里?国家交付的任务是什么?国家级新区的必要性在哪里?

10月13日,国家级新区创新发展论坛在西安举办。中国城市和小城镇改革发展中心研究员冯奎在论坛上发表主旨演讲。

冯奎指出,国家级新区承担着国家改革开放重大战略任务。面向未来,我们需要对国家级新区价值目标与实现路径进行新思考,更好地回答国家级新区所包含的国家利益在哪里?国家交付的任务是什么?国家级新区的必要性在哪里?

演讲内容如下:

一、国家级新区正在走向新的30年

中国的新城新区已经构建成一个系统。其中,国家级新区是龙头,高新区、经开区是两翼,其他各类型的新城新区是重要的支撑力量与组成部分。截至目前,我国有19个国家级新区,有国家级开发区552家。其中,国家级开发区中经济技术开发区数量最多,达到219家;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和海关特殊监管区,数量为156家和135家;边境/跨境经济合作区与其他类型则数量较少,分别为19家和23家。宽泛意义上,地级城市以上其他类型的新城新区总计3000个。国家级新区是新城新区的体系的龙头,研究国家级新区对于整个新城新区来说,都具有重要意义。 国家级新区与中国改革开放、与中国现代化建设进程密切相联。如果从1992年设立上海浦东新区开始算起,国家级新区已经走过将近30年。这30年中,国家级新区大致经历的四个阶段:

第一阶段(1990-2009),为落实深化改革、实行对外开放的重大部署,国家批复上海浦东新区和天津滨海新区,形成了今天新区体系的龙头。

第二阶段(2010-2013),为培育新的区域增长极,国家在内陆、东部沿海、西北、南粤布局,相继批复成立重庆两江、浙江舟山群岛、甘肃兰州和广州南沙4个新区。

第三个阶段(2014-2016),为引领经济发展新常态,优化新区布局,国家有关部门进一步完善新区设立管理办法和支持政策,国务院相继批复12个新区,其中2014年、2015年各批复5个国家级新区;2016后批复长春新区、赣江新区。

第四个阶段(2017年4月以后),批复雄安新区。将雄安新区提到与深圳经济特区、浦东新区同等的高度。雄安新区要建设非首都功能疏解集中承载地,是千年大计、国家大事。 回顾国家级新区的发展历史,可以形成如下基本判断:1) 国家级新区重大布局基本结束;2) 形成了大规模的存量发展资源;3) 受各种因素影响,新区发展出现了差异化、分化现象;4) 浦东新区为龙头,引领国家级新区再出发;5) 雄安高度、雄安质量引领国家级新区建设模式的转变;6) 新区面临重大使命、重大机遇、重大挑战。 从2020年再到本世纪中叶即2050年,中国将要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,国家级新区也即将迎来新的30年。如果从前后60年的历史来看,国家级新区主要又分为两个阶段。前30年基本完成重大布局;后30年主要任务是释放潜能、激发动能,实现引领。    

目前,除已经设立的19个国家新区外,还有一些地方在积极申报国家级新区,包括武汉长江新区、合肥滨湖新区、杭州大江东产业聚集区、沈阳沈北新区、郑州郑东新区、石家庄正定新区、南宁五象新区、济南黄河新区、襄阳东津新区、中山翠亨新区、唐山曹妃甸新区、乌鲁木齐新区等等。我们认为:大规模批准新区的时代已经过去,未来仍会有高质量的新区获得批准。待批的新区与现有国家级新区面临同样的任务,就是面向2050要有新思考。

二、关于国家级新区的五大思考

一是价值目标的思考。国家级新区担负着推动国家改革开放的重大使命,一定意义上也是“国之重器”。我们需要思考的问题:国家级新区所包含的国家利益在哪里?国家交付的任务是什么?国家级新区的必要性在哪里?这个问题之所以重要,是因为关于国家级新区数量越来越多,规划、建设方式出现了一些新现象。比如说:原先是国家作为发起主体,现在推动主体渐渐由国家转向地方,新区设立现在的基本程序是:地方申报-国家审批-地方落实。原先是国家级新区本身就是一项重大国家战略,现在变成地方落实国家既有重大战略的载体。原先是着眼于全国布局,现在变成各省分配,每个省都强调不能落下,都争取获批国家新区。

二是规划技术的思考。国家级新区需要补上三个方面的思考,分别是过去时、未来时、现在时。一是战略层面之下的技术思考。这个思考主要针对过去一些地方获批国家级新区,在“战略”研究上相对充分,但战术研究仍有不足,一些问题如区域选址、目标规模、空间布局、开发时序等等并没有完整解决,现在需要思考、研究。二是面向未来的情境思考,这就是将来时。未来30年,一系列重大的变化将要发生,比如国家空间战略正在调整,新技术应用也带来巨大变化。而这两者叠加,将带来空间发展的深度调整,需要思考。第三是战略协同的推演思考,这是现在时。十九大报告42次提到国家战略,可以说我们面对一个战略的年代。我们现在不是战略少了,而是这些战略如何协同。具体到国家级新区来说,就是各类战略如何能系统集成,为国家级新区所用?

三是实现路径的思考。如何实现国家级新区的既定目标?我们面临新的路径选择。一个重要的方向是新路径中一些重大关系的再平衡。比如老城区与新区的关系。过去新区的人口增量既来自于老城区也来自城市以外地区,但现在这些人口从哪里来?许多新区规划了300-500万人,如何实现?又如生态与经济的关系,就是青山银山如何变成金山银山?再如投资与增长的关系。多数年份,国家级新区固定资产投资增速都超过地区生产总值增速。个别年份,固定资产投资增速是地区总值增速的5倍以上。债务与金融风险累积在有的新区已有所累积。旧有的发展之路,能否持续?

四是动力机制的思考。旧的机制部分落后、部分失灵。比如我们看到当初有些国家级新区虎虎生威,但现在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形式主义、官僚主义,效率降低。新的机制尚未形成。法治化、国际化、市场化的机制体制是方向,但还没有成为完整的系统。面临其他创新空间在机制上的竞争,这是指在由旧到新的动力机制转换过程中,一些小型化更易创新的空间,它们的体制机制优势往往更加突出,而国家级新区则显得有点老态龙钟,在某些方面甚至还比不上具有引领性地位的开发区或城区。国家级新区新一轮发展,就必须实现动力变革、效率变革、质量变革,这需要深入思考。

五是协同治理的思考。国家级新区涉及到国家、省、城市政府,既有国家战略意图,又要充分发挥市场化机制的决定性作用。多重力量在不同时段,有不同的交叉协同运作方式。国家级新区的改革发展,是现代化协同治理的考验。我们因此需要着力思考:如何建立国家级的决策与议事协调机制;如何实现重大战略的协同;如何实现国家战略目标与市场化机制的协同等。 总的来说,我们需要通过以上这些目标、规划、路径、机制、治理的再思考再行动,推进国家级新区实现高质量引领性发展,在提升国家竞争力、带动经济增长、促进区域协调、加快转型发展、推动改革开放等方面,国家级新区必须成为引领性的空间。

三、以战略协同的方式推动国家级新区高质量发展

中央、国务院和国家有关部门高度重视国家级新区发展,总体而言,国家级新区已取得显著的成就,面向未来需要国家级新区在改革开放中发挥更大作用。如何进一步推进国家级新区建设发展?

一是更好地发挥国家主导作用。一些新区的管理体制经历多部门共管、省里主管、省会城市主管等变化。探索必不可少,但反思中也可看见国家级新区推动力不够、体制易变反复等问题。国家战略需要做实,就应更好地发挥国家主体在战略目标制定中地位,发挥其综合协调及推动作用。

二是主线应更加明确。释放存量是基础,提高质量是根本,发挥能量是目标。当前及今后一段时间,可能还会有新区获批,但应把重点放在激活存量资源上面。尽快推广国家级新区可复制可推广的经验,其他各类功能区充分借鉴与集成已有经验。

三是重视发挥国家级新区在区域协调发展中的作用。一部分国家级新区已具备成为区域协调引擎的作用,还有一些新区的体量与动能不足以成为引擎,应规划制定发展路径,最大限度地发挥国家级新区核心引擎作用,带动区域中心城市、促进区域协调发展。

四是以战略协同的方式来推动国家级新区。新区与自贸区、科技创新区等需要联动发展。国家级新区与其内部或外部的高新区、经开区要同城互动。19个国家新区之间也要加强协调联动,要充分发挥战略协同的联合优势,以国家级新区促进形成带动大改革、大开放的局面。

五是拥抱新产业革命,重点是推动找到经济增长的新动能、新路径。应结合国家级新区的区位、功能定位、现在产业基础、未来目标综合判断形成未来具有绝对优势力量的产业发展方向。在新产业革命中找准地位,尤其是在发展实体经济上夯实基础。

六是持续优化空间,推进产城高水平融合。一些面积和人口规模较大的国家级新区,应明确实施大城市战略,加强公共服务能力建设。同时,优化国家级新区的空间结构,推动紧凑型空间布局与建设。注重都市圈、组团、特色小镇、一刻钟(或半小时)生活圈、创意空间等空间策略的运用。

七是充分释放体制机制活力,形成新型治理架构。处理好新区与老区、新区与开发区高新区;新区与街道;新区与新城等等关系,释放活力。新区作为最自由最有活力的经济体,应探索包容性、灵活性更强的体制机制。

八是打造国际化营商环境标准引领新区发展。深刻融入一带一路;充分借鉴自贸区的做法;建设市场化、法治化、国际化营商环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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